两个天才相遇的时候,可能碰撞出智慧的火花,也可能碰撞出口水。而史学家们早已注意到,这两种产物,往往一个都不会少。

——《新兴行业创始人大观》

加里。基盖克斯

戴维。阿纳森

20世纪70年代是战棋游戏蓬勃发展的年代,也是面临变革的年代。加里。基盖克斯和戴维。阿纳森是这个年代催生的一对珠联璧合的双子星。两个人的创造力相遇,造就了“龙与地下城(专区)”30年长盛不衰。

1938年,加里。基盖克斯出生在美国威斯康星州日内瓦湖镇一个芝加哥交响乐团小提琴手和瑞士移民组成的家庭。有资料表明,加里的游戏生涯最晚是从五岁时开始的,那时候他就已经步入了桌游界,和几个朋友玩一种叫皮纳克尔的纸牌游戏。十年之后,阿瓦隆希尔公司推出了第一款战棋游戏《葛底斯堡》,他被深深地吸引,从此迷上了战棋。那之后,战棋游戏渐渐风靡美国,1年,加里和一些战棋发烧友发起成立了一个跨国组织国际战争游戏联盟(IFW),经常在自家的地下室里和联盟内的兄弟们聚会。

那时候他们玩的还是比较传统的战棋,取材于历史上发生过的战争。后来他们想在游戏里加些花样,加里灵机一动,提出何不把奇幻元素引进游戏。那正是《魔戒》红遍美国的年代,加里顺理成章地把火球、法师、巨龙等加进了游戏,并制订了作战规则。这个游戏就是D&D的前身——《链甲》。

也就在同一时期,D&D的另一位创始人戴维。阿纳森出现了。

他们是在日内瓦湖区1969年的玩家聚会上认识的。那时候,加里已经是个一方大佬级的人物了,在他家地下室举办的聚会已经有了点权威的意思。这种聚会后来发展成为北美地区最大的角色扮演游戏大展,暴雪公司也曾作为参展商去推广WOW——这是后话了。

而戴维是IFW明尼苏达大学分会的活跃会员,也是个一方大佬级别的人物,曾出版过一款叫《别弃船》的游戏,因此他们的见面颇有双雄会的意味。

倾谈之下,二人相见恨晚,遂引为知己,和对方交换自己秘藏的游戏心得笔记,就差八拜结交了。

后来,加里给戴维看了《链甲》,而戴维则立刻联想到自己的游戏圈子里的玩法。事实上,戴维一伙也碰到了当初加里一伙曾经碰到的问题,那就是老形式的游戏玩得不过瘾,需要一些变化。一次玩了一个很沉闷的中世纪游戏之后,有个叫戴维。韦斯莱的兄弟出主意,让大家在上战场的时候带些个人目标,后来就演变成了扮演骑士之类的角色。

戴维想,如果把角色扮演和《链甲》结合起来,会是个什么样子。于是在日内瓦湖的聚会中他编写了一个任务,让一个冒险小队潜入一个城堡,去打开一道特殊的门。这样一来,游戏变得代入感极强,一种全新游戏的光芒已经从那道门的后面透了出来。

加里也看到了这道光芒,于是两个人开始了伟大的合作,他们把各自的游戏规则结合起来,编写了一系列任务,各自创造了一个世界。戴维创造的世界叫黑色荒原,加里的则是灰鹰。

必须指出的是,戴维首先提出了HP(Hit Point,生命值)的概念,后来在街机、红白机直至PC机、因特网游戏中必不可少的血格、血槽,都源自这个概念;同时他也首次在游戏中引入了AC(Armor Class,防御等级)的概念以及玩家等级、经验值等广大玩家所熟识的概念。可以说,他们两个都在用自己的智慧塑造着新游戏的面貌,是即将诞生的新世界的共同上帝。

他们两个忙了两年,新游戏渐渐有了模样。他们给它取了一个挺平实的名字“幻想游戏”,后来还是加里的妻子建议说,“龙与地下城”这个名字听起来比“幻想游戏”更好——果然更好,于是这名字就定了下来。

他们本来想把龙与地下城卖给当时桌面游戏的老大阿瓦隆希尔公司,怎奈阿瓦隆希尔走了眼,觉得这游戏没前途。这就逼得他们不得不自己创业了。

1973年,加里和儿时的朋友唐?凯成立了TSR(Tactical Studies Rules:战略研究规则)公司。稍后,戴维也加入了进来。他们于1974年正式发售龙与地下城,起初,卖得不算好,但很快,“订单如雪片般飞来”,他们成功了。

然后,两位上帝发生了争执、摩擦、纠纷。

也许是误会,也许是性格,也许一山难容二虎,加里和戴维为D&D的知识产权归属,闹翻了。但这两个人之间的合作相对是个封闭体系,其中的内幕外人往往不得而知,流传出来的往往是些浮光掠影的东西——正因为这种封闭性,历史的可靠性往往值得怀疑。反正在表面上,是加里认为載维对D&D的贡献并不重要,在版税问题上产生了严重分歧。戴维则认为自己作为D&D创始人之一,理应获得相应的报酬。

争执不下的结果,就是戴维离开了TSR,过去的兄弟从此参商。

然后,是对簿公堂。直到1981年,戴维终于通过法律手段捍卫了自己D&D创始人的地位。

戴维离开之后,加里独自坐在龙庭的王座上,看着TSR的大船乘风破浪。然而,来自现实的风暴却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TSR公司是他和唐。凯合办的,1976年唐。凯去世,他的遗孀把股份卖给了加里。加里把公司改名为TSR Hobbies,为缓解财政困难,把三分之二的股份出售给布鲁梅兄弟。投资的规律比D&D的规律还要严格,手里只剩30%股份的加里不再是公司老大。而坐上老大交椅的布鲁梅兄弟则并不擅长管理公司,结果就是公司一团糟——他们买了大量电脑、家具、办公用品然后把它们闲置,还或买或租了七十辆汽车,该做的事情却没有做。至于加里这位创始人,他们把他打发到加州去做一个项目。等到加里能够抽身来过问公司业务的时候,TSR已经欠了一百五十万美元的债,面临着破产的危险。

加里进行了整顿,致使布鲁梅家族的凯文被解职。布鲁梅家族把自己的股票卖给罗琳。威廉姆斯作为报复——加里不喜欢威廉姆斯这个人。布鲁梅家族的报复获得了成功——加里和威廉姆斯果然无法共事,加里选择了离开。1985年,他卖掉了股份,离开了TSR.之后,加里专心制作哥伦比亚公司的龙与地下城系列卡通片,创造了危险的旅程(Dangerous Journeys)游戏系统,继续着角色扮演游戏的创作。TSR则推出新版规则书、经营策略失误、被威世智公司收购,又推出更新的规则书。

而戴维曾短暂时回归TSR,TSR被收购后他再次离开。他投身于计算机行业,教授计算机设计游戏的课程。

2003年,美国Turbine公司开始开发龙与地下城网游版。他们邀请两们创始人参与游戏的配音工作:加里为地下城主配音,而戴维为红龙配音。

不知道他们是否曾在录音室相遇,不知道他们离开的时候有没有看对方的背影一眼。

2008年4月4日,加里。基盖克斯去世,享年69岁。

2009年4月7日,戴维。阿纳森去世,享年61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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